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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快下課,高璇疊成飛機的小紙條降落在舒馥桌上。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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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們也要聽。”舒馥說,王妍媛“嗯嗯嗯”不停點頭。

看著倆人火辣辣的目光,炙熱的隨時都要把她烤化了,高璇自知逃不過,硬著頭皮說:“可是你們要聽的啊,聽完不準發表意見,不準有反饋,就像什麽事都發生,立馬給我撤了。”

“不說不說,保證不說!”倆人異口同聲,大聲保證。

昨天晚上,距離第一節課還有萬分鐘,高璇如坐針氈,握著筆在試卷上寫寫畫畫,根本看不進去題。滿腦子都是她想約張衍翀出去她想約張衍翀出去,可是他不答應怎麽辦,他用奇怪的眼神看她怎麽辦,他直接拒絕怎麽辦,以後豈不是很尷尬!!!

距離上課還有三分鐘,高璇瞪大眼睛看著黑板上方的鐘表一分一秒的過去,心裏越來越著急,頭上幾乎都要冒汗了。

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

高璇屁股起起落落,還在苦苦掙紮,忽然腦子一抽直起身就沖到了第三排,趁著王妍媛不在,低聲對張衍翀說了句“出來一下”,也不管他聽見了沒,步伐匆匆就走出了教室。靠著教室外面的墻壁,整個心臟都要跳出胸膛,咚咚咚的聲音在差不多安靜下來的走廊外面顯得異常響亮。

她按著胸口,大聲的吸氣呼氣,心律不齊又暗暗懊惱著急,也不知道他聽清楚了沒有,她走那麽快他會不會把當回事,他會不會不出來……

總之,她整個人在原地爆炸和迅速冷卻之間忽冷忽熱的交換。

就在她閉上眼為愚蠢的自己深深的感到絕望的時候,一道帶著磁性的聲音輕緩柔和的傳來,清朗雅意,“怎麽了?”

高璇猛地睜眼,張衍翀正站在她的面前,與她不過半步的距離,淺笑宴宴,面龐溫柔和煦。

她的臉又迅速熱了起來,心裏急的方寸大亂,看著他喪失了言語的能力。

張衍翀又是笑了一聲,“不著急,有什麽事你慢慢說。”

這一聲笑無疑是在她的熱火上澆了一桶油,扭頭紅著臉往旁邊走了幾步,在墻和他之間,她整個人都被他的呼吸包圍了,她根本無法呼吸,連換氣的無意識行為都做不到。

她背對著他,說不出來一句話。半晌,只有手默默向後面伸了過去。

在她心裏,已經把自己揍成了狗頭,現實是她就是那麽孬,因為太喜歡他,連想約他出去都不敢說,他大概當她是神經病。

高璇低頭,心裏一團火四處亂竄,心頭卻是一抹黯淡無法抹去。

內心備受煎熬,她不知道是過去了一秒還是一分鐘,手無力地要落下,卻被人從後面握住了。

張衍翀握住她的手,沒說話。

高璇心落了一拍。

沒回頭,握緊他的手,拉他走出了教學樓。

作者有話要說: 愚蠢的鎖在小黑屋裏出不來,導致沒法發文,這章算是昨天的更,晚上還有一章,看文開心~

☆、棉花糖

安靜的校園裏,清涼的月光在身後撒下一低清暉,人影斜斜,在地上細細的拉長。微涼斑斕的夜色中,校園建築勾勒成的一道道直板線條,似乎隨時等著人打破。

高璇埋頭走在前面,身後拉著張衍翀,他聽話的像個乖巧可愛的小貓咪。

“要出校園的話,可以讓我打個電話嗎?”一直任她拉著的張衍翀突然出聲。

高璇頓住腳步,微微側頭,點點頭,“嗯。”

張衍翀走上前,沒有松開右手,從口袋掏出手機,“我向班主任請個假,不然我們算曠課。”

高璇心裏慌亂,是不是讓他很為難。

“你,你想,想……”高璇偏偏頭,艱難地說:“回去嗎?”

張衍翀聽著電話,聽她這麽說,揚眉問:“為什麽要回去?”

高璇猛地擡起頭,目光直直與他撞上,他的眼裏含著清淺的笑意,他好像永遠都這麽溫柔,就連毫無理由的把他拉出教室,他都不曾對她冷過臉。

高璇哽了哽,“你……”

張衍翀食指按上她的唇,比了個“噓”,對電話那邊說道:“您好,老師,我是張衍翀……”

年級第一果然是個寶,就連跟班主任請個假都那麽輕松,打著她生病的名頭,不到五分鐘就輕松給倆人請了假。

“你……”高璇咬咬唇,看著他俊逸的臉,好不容易鎮定一些擠出句話:“不問我為什麽帶你出去嗎?”

“為什麽?”張衍翀順著她的話說。

我想和你約會。

高璇心裏歇斯底裏喊了數十遍,然而在張衍翀的目光下,她緊抿著嘴唇,低頭看著腳尖,哼哼唧唧的聲音細弱蚊蠅,“就,就……出去玩……”

張衍翀松開了她的手。

高璇倉皇擡頭,張衍翀對她笑了笑,“手心有汗,等我擦擦手。”他拿出紙把被她汗濕的手擦了擦,然後把紙遞給她。

“嗯?”高璇目光呆滯的看她。

張衍翀指指她冒汗的手,“擦擦手。”

“不,不用了。”高璇搖搖頭,把那個強行拉了他一路的手收回去,在他的註目下,她害怕手抖拿不穩衛生紙。是的,她就是那麽沒出息。

張衍翀伸手抓住她藏躲的手,“撐開,我給你擦一下,那麽多汗,不難受嗎?”

高璇已經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是聽著他的話,下意識把手掌打開。

張衍翀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幫她擦著掌心。擦完後,他小跑去扔了垃圾。

看他回來,高璇轉身繼續往前走,張衍翀跟了上來,把手伸給她,“不握了?”

高璇驚訝的回頭,他擦手擦得那麽認真,她以為他嫌棄。

“你不告訴我要去哪,就還是拉著吧,我不知道怎麽走。”他一臉真誠的說。

高璇看著他的手,動搖,手在褲縫來回擦了擦,低聲道:“有汗。”

“沒事,我帶了很多紙,你要是難受,就讓我給你擦。”說著,他的手又往前遞了遞。

高璇心神晃了晃,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握住他的手,他撐開手,等她拉上來後,包住她的手。

就這樣,她拉著他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

校門口不遠處有一條小吃街,因為是光棍節的緣故,商家打著節日的名頭花枝招展的亮著各種繽紛漂亮的小燈說有各種優惠。時間還早,街上的人也不少,學校附近,就算是晚自習,拉著手的小情侶也不算稀罕。

高璇每和一對擦肩而過,都將頭壓得更低。

她一直想約他,約他吃那家她最喜歡的小吃,約他去街尾的那家奶茶店坐一坐,約他去抓娃娃機告訴他高中三年她花了好多錢還什麽都沒抓上來。關於他們的約會,她有很多設想,可是真的要去實行的時候,卻覺得什麽都不敢了。

“喜歡喝奶茶嗎?”走到街尾,高璇苦惱無路可走的時候,張衍翀指著那家她最喜歡的奶茶店問。

高璇趕緊點點頭,“嗯!”

張衍翀笑了一聲,“那麽想喝嗎?渴了怎麽不告訴我?”

高璇迅速搖頭,“不,不渴。”

張衍翀沒再說什麽,拉她走進那家奶茶店。店主是個二十多的年輕女孩,早就和高璇相熟了,看到她拉著一個男生進來,第一次啊,頓時眼前一亮。

“這是你男朋友嗎?”店主驚喜地問。

高璇趕緊搖搖頭,飛快的看了眼張衍翀,對她擺擺手:“我同學。”

“是嗎?”店主意味深長的說,看張衍翀的眼神可是明晃晃的不相信。

高璇有些著急,怕他不開心,急忙要解釋,張衍翀打斷她的話,“喜歡喝什麽?先點東西吧。”

她點了常喝的芝士奧利奧,問他:“你想喝什麽?”

張衍翀沒看菜單,而是問她,“有什麽推薦嗎?我不常喝這些東西。”

“不常喝?不喜歡嗎?那我們換家店,你喜歡什麽可以告訴我,我不在意的。”

“沒事,總要有個開始。”張衍翀指著單子上的檸檬養樂多,“這個好喝嗎?”

為什麽要為她有個開始啊?

高璇目光失神的看著單子。

“嗯?這個不好喝嗎?”張衍翀指尖點了點單子。

“好好,”高璇回神,“口感不錯,可以加上奶蓋,酸酸甜甜挺好喝的。”

“聽你的意思,看樣子這家店的都喝過啊。”

高璇臉一紅,“差不多吧。”

“那就這個吧。”張衍翀一錘定音。

點完單,她和張衍翀坐在靠窗的位置邊上。走之前,店主還向她壞笑著眨了眨眼,高璇慌亂的扭過頭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了。

倆人安靜的喝著奶茶,高璇努力找話題然後又憋回去,張衍翀也沒說什麽,倒是對現在的氣氛挺滿意,慢慢陪她喝完了奶茶。

“你喜歡嗎?”高璇走在前邊問,走出奶茶店,她沒好意思再拉他的手,畢竟她都不知道往哪裏去更別說帶路了。

“嗯?什麽?”他臉上有幾秒是空白,反應過來點頭道:“還不錯。”

“你不喜歡下次……”

張衍翀打斷她的話,“沒有不喜歡,不過要是有下次,我想喝你喝的那個,好像很好喝。”他意有所指的看著她的嘴唇說。

“好。”高璇沒想到他會說下一次,或許只是隨口一提,她已經開始有所期待了。

倆人往回路走,張衍翀偶爾問她幾句話,她打起一百分的精力去認真回答,逗笑了張衍翀。

“我有那麽恐怖嗎?”張衍翀說。

“不恐怖。”高璇慢吞吞說。

“我見你平時和妍媛說話的時候挺大聲的啊。”張衍翀感嘆道,說著,指了下路邊的棉花糖攤子,“現在的棉花糖做得還挺好看,你想吃嗎?”

高璇看了眼,搖搖頭,“不吃了。”

“怎麽?不喜歡吃甜的?”

“不是,我……”張衍翀應該是要買給她,她怎麽好意思收他的東西。

像是看出來她在想什麽,他無所謂的笑著拽住她的手走到攤子前,“老板,麻煩來一個這種圖案。”

那個圖案外面由一層淡粉色像蠶兒吐的絲線慢慢包裹起來,裏面有個白色的五角星圖案,再裏面是淺藍色的小圓球,中間點了一個深藍色的點,拿在手裏像一束搭配精致的花。

況且棉花糖也是花,只要是他送的,她都喜歡。

高璇拿在手裏,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吃,也不舍得吃。如煙如霧的形態,雪白蓬松的模樣,像捧了一抹漂亮的雲朵在手裏,原本以為縹緲觸不可及,可是卻浮到了手裏,不用去親口去嘗,已經遠遠聞到了它甜絲絲的味道,松松軟軟,沁入心脾,剎那間心旌蕩漾。

“我可以嘗一口嗎?”張衍翀看她拿著久久未動,問她。

“你要吃嗎?”高璇遞給他。

張衍翀卻沒有接,俯身在粉色外衣上咬了一口,冰冰涼涼的絲線在口中慢慢融化,帶著點點甜意填滿口腔。“還不錯,可以嘗一下。”

“嗯。”

高璇看著他咬掉的那塊,沒有轉棍子換過去,接著在他咬過地方又咬了一口。張衍翀看她的舉動,沒說什麽,倒是笑了,繼續拉住她的手往前走。她一直低頭像個小兔子乖乖地吃紅蘿蔔,小嘴粉紅,舌頭輕輕舔過綿紅糖,乖巧可愛,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

高璇咬著一口棉花糖,睜大眼睛看他。

張衍翀沒說什麽,繼續帶著她散步。倆人以前從來沒有獨處過,尤其還是在夜晚,可是第一次,氣氛就意外的和諧。

“可以問你為什麽今天帶我出來嗎?”遠處就是校園大門,張衍翀拉她在一個木凳子邊坐下。

高璇埋頭小口吃著棉花糖,嘴裏的甜味實在舒心,也或許是因為今晚的他格外溫柔,倆人之間的那種距離感縮短了許多,她才敢實話實說。

“今天是十一月一號。”

“嗯。”他目光溫柔的等著她繼續說。

“還是光棍節。”

他點點頭,“是這樣。”

“舒,舒馥老嘲笑我是單身狗。”大寶,對不起,這時候,真是出賣閨蜜的好機會。

“嗯,過分。”張衍翀促狹的笑,耐心的問:“然後呢?”

“她還炫耀她……”高璇擡頭,迎上他沈穩如水的眼神:“她強、強吻了於野。”

張衍翀點評道:“她一向勇猛。”

“嗯。”

張衍翀:“所以呢?你也想強吻?”

“不不不,”她使勁搖頭,含著棉花糖,含糊不清地說:“接,接吻……就行。”她的剛扯掉一大團棉花糖尚未吞掉,說話含含糊糊,也只能借著這種機會,她才敢說出心裏話。

“這樣啊。”張衍翀點點頭,轉身面對她,問道:“要接吻?”

高璇睜著眼睛,頓住了吃糖的動作,一團像白雲的藍色棉花糖還堵在她的嘴邊。

“要嗎?”張衍翀的臉已經靠近他,隔著棉花糖的距離,聲音繾綣,在寂靜的深夜裏,如酒一般濃烈醇厚,她似乎早就醉了。

高璇點點頭,“吻。”

話音剛落,張衍翀擡起她的下巴,張嘴含住了嘴裏的棉花糖,瞬間縮小的棉花糖在倆人口中化開時候,他的唇帶著甜意和熾熱含住她的嘴唇。

高璇無措的雙手放在他雙肩的時候,他把她抱得更緊,居高臨下吻得更密切,熱切的吻像雨點般滴落在她的嘴唇,像一場激烈鏖戰剛剛開始,熱火朝天,舌尖靈活探入時,她已經手腳發軟的醉倒在他的懷裏……

這哪裏是接吻?

高璇感受著她背後手掌的力量,混亂的想。

舒馥聽完,臉頰泛紅,腳底發軟,整個人是飄回去的。

“於野。”舒馥還一臉夢游的表情,“我受了刺激。”

她都投懷送抱那麽久了,怎麽就沒有熱吻呢!捂住胸口,悲痛的說,別說熱吻,湊合著來個吻也行啊。

“是嗎?”

“我仔細想了下,你要實在不喜歡我,我就不強迫你了。”舒馥一臉的通情達理,“我換個人追好了。”

於野轉筆的手一頓,原本靈活轉圈的筆從他手裏脫落,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他回頭看向消失了十幾分鐘,回來還魂不守舍的舒馥,冷笑道:“是嗎?”

“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個主意很棒?”嫉妒讓她面目全非。

於野扭頭看著他,冷淡的笑聲從不屑的嘴角發出。

“呵呵。”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開心~

小可愛們揮揮手~收藏不動如山心涼涼啊,淚目,揮揮手我去哭會~

明天見~

☆、送禮物

“你知道我受了什麽刺激嗎?”舒馥憋屈的向於野申訴,明明她乘坐的是高速列車,結果現在倒好,高璇直接乘上飛機把她甩的望塵莫及。

於野擰開水杯,慢慢的喝了一口,不鹹不淡地說:“我不想聽,你可以找你的下一個目標對象傾訴。”

“可我的下一個目標還是你啊,”舒馥聳肩,朝兩邊無可奈何的擺手,“我是說把現在這個一臉高冷十分糟心的你甩了,找一個……”她雙眼帶著邪惡的笑意,陰測測的貼近他低聲說:“任人為所欲為的……”她眨眨眼,不言而喻。

想撲就撲,想開車就必須得是高速的那個你。

於野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似是惋惜地說:“是嗎?可惜那個人並不存在。”

“你怎麽知道他不存在,我就看到過他。”

於野翻開書本,無動於衷。

“就是……那個晚上啊。”她的聲音柔綿繾綣,故意咬著嘴唇的低語透露著一絲絲淫、靡的味道。

於野停住翻書的手,片刻繼續往後翻,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

舒馥狡黠的雙眼閃過得意,吐吐舌頭繼續看她的題。

雙十一過後,物流很慢,舒馥的快遞陸陸續續一星期才到齊。不過這一星期,她過的是分外難熬和辛酸。

先是沒了微信,接著因為一句換人追的玩笑,不僅沒把人撩到,還大大的把於野惹惱了,成天對她板著個臉,不冷不熱。以前還好,她開十次玩笑,說不定他勉強能接一句腔,現在與學業無關的問題,他徹底漠視。不得不說,他是真的很操心她的學業啊。

還有最後一點也是最致命最刺激人的,就是來自多年單身汪高璇一朝擺脫初吻後的瘋狂秀秀秀。

張衍翀是怎麽被她拉著手走出校園講了十遍,給她買奶茶至少二十遍,至於買了棉花糖他先咬了一口她才吃這回事百十來遍絕對是有的。算她還有基本良知和羞恥底線,沒拿接吻那點事出來說,不然沒被自己的唾沫淹死,也被舒馥嫉妒的眼神給射死了。

為了能一招反敗為勝,爭取向全班同學餵最多的狗糧,尤其是在高璇面前重新奪回她往日輝煌,舒馥早中晚各向客服問候一次吃了嗎,目的是使用她的愛感化賣家早點發貨。

收到快遞那天,舒馥接到電話就往樓下沖,以前拿快遞是和他弟兩人推三阻四,這次她忽然像一道風似的闖了出去,不止舒譚嘆為觀止,就連李芝蘭都叼著蘋果,目瞪口呆,活得久了什麽事情都能見到。

“你又買了什麽?”對於舒馥每次雙十一後都有很多快遞,舒譚算得上習以為常,但從沒見她如此積極熱切過。

舒馥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哪遠去哪,別在這裏擋陽光。”

“媽,你看我姐,肯定又把這月生活費敗光了。”舒譚指著那一堆快遞盒,陰狠狠揣測,“我也想買東西。”

李芝蘭皺眉:“大舒,你……”

“李芝蘭同志啊,做人要有自己的思想主張,不能因為某些同志的胡言亂語,你也神志不清。中心思想呢,就是別聽你兒子瞎說。我還有作業,先進房間了。”她一把抱起快遞逃進臥室,臨走前還在桌下用力踩了舒譚一腳。

他疼的臉皺成了一團,臉色直接發青,長長抽了一口氣,俯身抱住腳痛苦的哭訴:“媽,你看我姐,能不能管管啊。”

“嘖,你不給她找事,她能踩你。”李芝蘭啃著蘋果吧唧吧唧的吃著說。

舒譚:“……”男女平等在哪裏?

舒馥終於拿到了快遞,喜不自勝,在臥室裏捧著它轉來轉去。然而恰逢周末,她沒有於野的聯系方式,見不到他,更別說把禮物親手送給他了。

學習任務那麽重的高三,為什麽還要有節假日!!!

不讓她學習,還不如讓她去死。好想學習,學習使她快樂,什麽時候開學啊!

整整一個周末,舒馥都沈浸在不能學習的巨大痛苦之中。

周一早晨,灰蒙蒙的天空漸漸破曉,沈寂了一夜的街道被路上慢行的自行車鈴鐺帶著穿雲破霧的清脆打破,柏油馬路隨著冬天腳步的臨近而變得漸漸濕滑,路邊低矮的綠草蒙上了一層淺淺的白霜,在稀薄的風中微微搖曳,帶著一點寒氣滲入脊骨。

校園門口,一群神情懨懨,垂頭耷耳的學生懶散的走進學校,滿身的疲倦趿拉著腳步聲像一具具行屍走肉,隱約嘆氣聲交雜響起,給枯燥無味的早晨更添了一點悲傷。每周一的這個時候,校園路上的喪氣聲和火葬場的哀嘆聲有著異曲同工的辛酸。

有一個人偏偏和一群頹喪無神的人格格不入,走在最前面,滿面春風,精神飽滿,十步一小跳顯得甚至紮眼。歡欣雀躍,眼角眉梢都透露著終於能學習的快樂,必然是舒馥了。背了一個書包,兩手一左一右還各拎了一個包,行李趕得上住校生的隆重。

因為昨晚太興奮睡得晚,今天鬧鐘響了也沒聽見,出門晚了半小時沒趕上陪於野跑操。然而不去操場,一推開教室後門,就能看到於野端坐在位置上也是十分令人心情愉悅的事。

他正拿著一本書在看,在一群嗡嗡的背書聲中顯得異常的安靜,好像獨居在山野之中的悠閑旅人,周圍是嘈嘈嚷嚷入世喧囂,他卻像坐在竹林中撫琴般的詩意盎然。他的俊眉清逸,眼神淡然,平靜的嘴角像常年幽深的靜謐的湖泊,和光同塵,雅意悠閑。

早讀時間,她鮮少見到他像周圍人一樣拿著一本書搖頭晃腦,痛苦哈哈的背書。奇怪的是,無論默寫還是提問單詞,他從來沒掉過鏈子。如果讀一遍書都能背下來,為什麽他卻只能考到第二十六名。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於野有時總會給人一種看不懂的距離感。就比如他在給她講題時頭頭是道,做題也向來錯誤率極低,似乎什麽都懂,可是真正考試的時候,反映到卷面上的成績又那麽差強人意。

舒馥楞了回神,反應過來後晃了晃頭踏入教室,沒再多想。從他身後走過時,掏出袋子裏的東西,從後面扔過去,從天而降落在他面前的課本上。

於野擡頭,舒馥甜美一笑,“倆天不見,甚是想念。”

他眸子黝黑,看不出什麽情緒,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

舒馥把另一個袋子塞進抽屜,又把書包摘下來掛到桌邊的鉤子上,拿出一本書裝模作樣的擋住自己,臉藏在書後面靠近於野,“你拆開看看啊。”

於野看著手裏的快遞盒子,連個基本包裝都沒有,快遞單號倒是撕了,不過撕的還不徹底,模糊看得清幾個字跡。盒子角的邊緣還有個被撞擊後留下的凹陷,拿在手裏似乎還能感覺到它是風塵仆仆跨越大半個中國來到他手裏的,因為灰塵都沾在上面。

“哈哈哈哈哈哈……”舒馥得意地欣賞著他發青的臉,心裏拍手叫好,“是不是很失望,快打開,還能讓你更失望。”

沒錯,她就是故意連包裝盒都沒拆,誠心來氣他的。

讓他冷落她,讓他吃酸捏醋,讓他不積極不主動不作為害得她被高璇給趕超了。小壞蛋,你舒大爺不出手,是不是真當我是吃白飯長大的。

於野蹙眉:“這什麽,拿回去。”

表情甚是嫌棄,手指微微碰著盒子,好像那不是她精心挑選的禮物,而是一個藏了上萬個細菌隨時要吞噬他的病毒炸彈。

“我不拿,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舒馥解釋,“是光棍節的那天的禮物,雖然晚了點,但是最重要的是情意嘛,你要是不收,就是瞧不起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要是個尊重人的家夥就老老實實收了。

“我瞧不起你。”於野面色坦蕩的說,接著把盒子推向她桌上。

舒馥:“……”真不是個男人。

於野就是天然大bug啊!游戲還怎麽進行下去。

“拿著吧,我求你了。”舒馥拿出衛生紙仔仔細細把快遞盒擦了一遍,“我開玩笑的,你不要真的不收啊。”她擦完又吹了幾下,才重新推到他桌上。

於野側頭睨她一眼,舒馥苦唧唧的看著他,雙手祈禱狀小聲對他說:“拜托拜托。”你大爺你大爺!這年頭送禮的反而是孫子。

他低下頭,瞳眸半掩,掩去了眼底的一絲笑意。

舒馥見勢,立馬把盒子塞到他手裏,順便把剪刀也給他。

他把弄著手裏的剪刀,也不行動,含笑看向舒馥,眼底閃過一抹亮光似若漫不經心的威脅。

“我錯了,都是一時的鬼迷心竅,再也不敢捉弄你了。”你大爺還是你大爺,別以為道了歉我就是你孫子。

於野好整以暇的笑了笑,眉毛微挑,晾了眼巴巴看著他的舒馥幾秒,才慢慢吞吞地拿起剪刀拆快遞。

舒馥撐著腦袋一臉激動,於野動作慢下來,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麽,回頭覷向她。

“快拆啊,看我幹嗎?”舒馥催他,“快拆快拆。”

於野在她人畜無害的臉上停頓了幾秒,雖然有種明智有詐的覺悟,然而看著她眉眼都蕩開的笑意,平常很淺很淺,幾乎看不到的小酒窩都隱隱露了出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低頭徹底拆開盒子。

然而,看清裏面的東西,他的臉瞬間黑成了一片。

於野很少用微信,但還是想到了一張之前他看到過的表情包,中心意思就是:

爸爸對著你的狗臉就是一腳!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你們的支持~愛你們,麽麽噠~

☆、豬飼料

於野沈著臉,冷聲說:“把東西拿走。”

舒馥不樂意,指著盒子裏的東西,“你拿出來看看啊,很棒的。”

於野眉眼抽搐,質疑的眼神射向盒子。

很棒?他可能是對她太容忍了,讓她一次次挑戰他的底線。

快遞盒裏放著一個綠色肥料袋,上面寫著:綠色公豬飼料配合飼料。下面還印了一排字,本產品符合飼料衛生標準。

適用期:青春期公豬。

公豬?

於野的平靜的眼神慢慢結成冷冰寒冰,鋒利的刺向捂嘴笑得一臉蕩漾的舒馥。

“你不要多想,這是惡搞禮物,裏面又不是真的豬飼料,再說了你也不是公豬。”公豬那麽能幹,你哪有人家的半分勤奮精神。

於野仍盯著她,雙手抱胸,對桌上的禮物呈明顯的拒絕狀。

“你真的不拆開看看嗎?”舒馥拿出飼料袋捧在他面前,笑嘻嘻的說:“裏面有個高效養豬技術,你可以……”

於野眼神一掃,舒馥巴巴彌補:“裏面是365句情話小本子,你把我從微信裏放出來,我就每天晚上給你語音一句。”

他笑了一聲,誘惑的問:“想讓我把你放出來?”

舒馥也沒想到他這麽容易松口,難不成他真的一直喜歡肉麻話這個調調。想到這,她目光讚許的連連點頭:“嗯嗯,你把我加進去,想聽多少句我都念給你聽。”

“語音就算了。”於野拿過豬飼料袋,看了看說,“你如果送我一個哺乳母豬配合飼料,我就把你拉出來。”

“……沒有母豬的吧。”舒馥底氣不足的錯過他的眼。他說的餵養母豬的飼料袋還真的有,不過她當然不會傻到買來送給自己。“

你要那個幹嘛啊?”

“養母豬啊。”於野意有所指的看她一眼,隨意說道。

舒馥:“……”養母豬就養母豬,你看我幹什麽?

“你還是快看看我的禮物吧。”舒馥轉移話題:“裏面還有一個小袋子,裏面裝著各式各樣的糖,迷爾無糖薄荷糖、西瓜味,芒果味。以後你每天吃一顆好不好,你再加上糖的味道,那我就更喜歡更喜歡你了。”

薄荷味就像清清涼涼的他,西瓜味好比冬天之中夏天在你身邊碎碎念,芒果味更是置身水果世界的妙不可言,如果於野會每天吃一顆糖,身上還都帶著淡淡的糖味,她可能很快就真的被他掏空身體了。

於野掙紮的看著她手裏的豬飼料袋,“你還是別喜歡我了。”

“嘖,喜歡你是誇你呢,還喘上了嘿。”舒馥強硬地把豬飼料塞他手裏,又拿出另一個禮物,“給,這個你總喜歡吧。”

“這什麽?”於野瞟了她一眼,打開,眼睛再一次睜大,半晌無語的問她,“你都在哪裏找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手裏是一大袋拼圖,目測有1000片,每片上面都是doge邪惡的表情,密集恐懼癥看了只怕心生畏懼。

舒馥對他的反應很是得意,“你知道這被稱作什麽嗎?喪心病狂神煩狗拼圖,據說還沒有人真的拼完過,都是看多了doge臉,最後連媽都不認了。”

“無聊,拿走。”

舒馥撐開袋子劃拉著裏面的一千個狗臉拼圖,“你真的不要嗎,裏面有十張圖和其他不一樣,拼出來是別的東西,你不想看看嗎?”

於野揚眉,“什麽?”

“這就要你去拼了。”舒馥聳聳肩。

於野:“……”搞得他很期望似的。

他其實對拼圖一點興趣都沒有,或者對她的所有禮物都沒有興趣,但是她低頭認真看著袋子裏的拼圖,目光隱隱期待,銜起的嘴角透露著歡喜,他嘴邊的冷言忽然就沒了說出來的力氣。

“拿過來吧。”於野嘆氣,伸手向她。

“我還以為你不要呢?”舒馥驚喜的看他,好像騙到了傻子似的,急忙把東西給他。

“豬飼料拿走。”

“不要。”

“拿走。”

“你拿著。”

“……”又是一聲嘆氣,“以後不要再亂買這些奇怪的東西。”

“365句語音情話外加一個帶著秘密的拼圖,哪裏怪?。”舒馥不以為然地說。

“你說呢?”於野面無表情的質問。沒忍心對她說,就你這包裝,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收。

“要說怪……”舒馥沈吟,慢悠悠道:“就怪在,我怪喜歡你的。”

於野神情連變都不變,像是對她隨時隨地的告白早就習以為常。

“於野……”禮物都收了,也該見縫插針的要下微信。

“背完今天的單詞就把你放出來。”於野疲憊的說。

舒馥看一眼黑板上今天的任務,大喊一聲:“好嘞!”這都是以前背過的,完成不要太輕松了。

就像在監獄裏囚禁許久的犯人,因為重見天日得之不易,反而不敢輕舉妄動了。舒馥脫離了黑名單,吸取前車之鑒,不敢輕舉妄動,既不太撩騷也不敢再故意晾著他,老老實實打了招呼:

【養頭胖實的大白豬:野野好,我是你的專屬小可愛,這是我們第一次聊天,開心。】

開心的想□□。

最後幾個字,默默嚼吧嚼吧吞回肚子裏。

手機振動,於野拿出手機,想到什麽,先看向了舒馥,她眉開眼笑,拿著手機笑的像個幸福的小傻子。知道是她發的,於野也沒放下手機,打開看道消息,手指無力的動了動。

他是要她老實點,不是要她裝小學生。

“我人就坐你旁邊,你拿手機打招呼?”於野看神經病的眼神瞧她。

“那不是不好意思嘛。”舒馥忸怩的晃晃身子,似乎是第一次對他說肉麻話,耳垂微微泛紅,腳還故意跺了跺。

於野糟心的嘆了口氣,關上手機塞回抽屜,“正常點,做個人吧。還有,把你的微信名給我改了。”

“啊,為什麽?”咱倆還八字沒一撇呢,你就開始管起我了嗎?憑什麽,想管我先做我男人!

“不為什麽,難聽,我列表不準有這樣的存在。”於野不容置疑地說。

“哪裏難聽啊,養個胖實的大白豬,多麽美好的向往,你沒什麽審美也不能武斷的拉低別人的檔次啊。”

於野:“……”再次啞口無言,讓她把大白豬改了竟然還拉低了她的檔次。

什麽檔次?豬沒怪你拉低它的檔次嗎?

於野難得好心的解釋:“我是替你擔心,你這樣立志,不僅養不了豬,還能嚇跑不少豬。”

“那把你嚇跑了嗎?”

於野右眼狠狠的跳了一下,果然她還是在拐著彎罵。膽子都這麽硬了嗎?他語重心長的感嘆:“寬容果然不是一種值得讚揚的美德。”

叮!

舒馥又進入了黑名單。

舒馥黑人問號臉?

微信名不好聽也要拉黑?

這年頭追個男人都這麽被歧視的嗎?

她不要面子的啊?

舒馥憤起,瞪直眼。憋屈像一股火從心口熊熊燃燒起來,似乎隨時都要燃起一場大火把倆人給吞噬了。

她兇狠起來,拿起書往桌上敲了一下,“把我放出來!”

於野被她的動靜嚇了一跳,還沒搞清楚她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生氣了,舒馥接著又說:“三十秒,不把我放出來,我就強吻你。”

他這下才是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聽到了什麽,身子卻是不可控制的往後退了退,看著她的眼神隱隱動搖,眸子深黑,從來都是平靜如水的像一面無波無痕的鏡子,現在突然慢慢裂開了一道縫隙,更隨著她的瘋狂有愈加擴大的空隙,似乎隨時都要列碎成千萬個玻璃渣。

“你敢。”於野虎視眈眈的看著她,似乎怕她隨時都會沖上來咬他一口。

“你看我敢不敢。”舒馥忽然靠近他,瞇著眼聲音威脅:“拉回來,不準再把我拉黑。”

於野靜若不動看她,她眼神兇狠,動作張牙舞爪,像一個被激怒的小野獸,但是她微微晃動的胳膊洩露了她的緊張,明明還是年幼懵懂的年紀,卻非要裝作一個殘暴的猛獸狠厲的鬥爭。

下課時間教室一片慌亂,沒有人關註到角落裏劍拔弩張的氣氛,但毫不懷疑,她要是敢如她所說的去做,下一秒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於野不知道舒馥是否會真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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